“老大,你可终于来了!”唐逸祈靠在沙发上,有气无力地大喊一声。
这段时间,他差点累成狗。一天24个小时,他起码有20个小时是对着电脑,现在一看到电脑,他就想呕,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痉挛了。
可是即使是这样,他依然抵挡不了对方的攻击。
并不是对方厉害,也不是他学艺不精,而是对方人数实在太惊人,而且十分狡猾,他们就像老鼠一样,突然出现群攻,然后又突然消失,挠得唐逸祈都想砸电脑了。
这种日子,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?唐逸祈仰天长叹。
突然,他贼兮兮地窜到倪锋身边,暧昧地问,“咦?老大,你怎么换衣服了?头发也湿哒哒的,洗澡了?”
他的话,让众人的视线瞬间变得暧昧起来。
可是倪锋像是没有感觉一样,只是轻轻地点头,以十分清冷的语调说,“嗯,洗个澡清醒一下。”
清醒!众人了然地笑了。
“这段时间,我们的节奏一直很乱,一直被对方牵着,以致于有些事被我们忽略了。”倪锋无视他们的表情,径直说道,“但是一旦综合被忽略的事来看,我们遇到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唐逸祈收起刚才嬉笑的表情,很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刚才,若若给我看了一条短信,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给她的。”倪锋没有回答唐逸祈的话,反而突然说起师若菲的短信。
“把幕后黑手说出来了?”唐逸祈双眼发光,他们这次之所以这么被动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,悄悄甩个回马枪。
听到唐逸祈的话,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倪锋,如果直到幕后黑手是谁,他们就可以有的放矢,毫无顾忌地反击了。
就在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倪锋,等待他把幕后黑手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,他却只是轻轻淡淡地开口说,“没有。那条短信只有六个字:一切都因为你。”
所以,这是在吃醋?众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,脸上浮起深深的鄙视。
倪锋依然没理会他们,只是径直说道,“一直以来,我们都只注意我们几家公司遭受攻击的事,但是若若看到的、烦心的,还有‘姿态’被封杀以及‘新域’被中伤的事。”
听到这里,众人一脸恍然,先前的鄙视彻底没了影踪。
“那两件事,我们或许都有耳闻,可是因为这边的事比较严重,所以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。可是若若不同,‘姿态’是师菡菲的经纪公司,‘新域’里的工作伙伴跟若若关系良好。因此在她收到短信后,她第一反应就把所有的事都联系起来。”倪锋一边说,一边缓慢地扫视众人。
“所以,这些事都是针对小若菲的?”唐逸祈眉头紧皱,冷静地分析,“就她那单纯得不得了的背景,她到底是得罪了怎么样的人,才引来这么疯狂的报复?而且还是这么变态的范围攻击。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和小若菲切身相关,都是从她身边的人下手。可以说,如果小若菲心肠铁一点,毫不在意这些挑衅的话,这些动作根本就伤不了她一分一毫。”
“问题就在这里了。这个人,绝对十分熟悉小若菲的性格。”倪雪儿补充,“而且,也很了解我们几家公司的关系,他们主要攻击的是倪氏,对你们却只是小打小闹,阻止你们分心支援我们。不对,他们的攻击,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的,虽然我们一度瘫痪,并且因为某些机密文件被盗而没了几单大生意,甚至出现股价大跌以及被低价大量购入的情况,但是其实却没有伤及根本。”
“对,他们的目的,只是让我们疲于奔命。”倪锋揉了揉脖子,淡淡地说,“或者说,是让若若产生一种错觉,那就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!”
“错觉?可是‘姿态’确实被封杀了,面临破产了呀。”倪雪儿皱眉,她跟师菡菲现在是极好的朋友,这段时间两人都被弄得很烦很忧郁,却始终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发发牢骚。可是,两人时刻都留意着对方的动态。
“那是因为‘姿态’跟我们倪家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倪锋不紧不慢地说道,可是,这句很轻很淡的话,却像一颗炸弹,在众人的心底彻底炸开。
这是什么意思?“姿态”跟倪家没有任何关系,所以被逼进绝路?所以,幕后黑手跟倪家有关?
跟倪家有关的,却又把矛头直指师若菲的人?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起一张妩媚妖娆的脸,然后一直看向商月荷。
此时的商月荷,早已苍白着一张脸。
她早从倪锋口里知道,齐瑾为了拆散倪锋和师若菲,偷偷使出那么多卑鄙、龌蹉的手段,可是她私心里依然会为这个疼爱多年的姨甥女辩护。
她想,齐瑾只是一时被嫉妒蒙蔽了理智。
她想,那些事不过都是那些人自作主张,齐瑾的本意肯定不是如此。
她想,总有一天,齐瑾会明白过来硬扭的瓜不甜。
这些天,公司的事烦得她难以入睡,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,她脑海里想的是这个视若己出的姨甥女。每一晚,她都想着齐瑾,每一晚,她都想了很多。
她想到自己刚把小齐瑾抱回来的时候,自己用了半年时间才让她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,又用了半年时间才让她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。
她想到自己听到小齐瑾第一次娇脆地喊“月荷姨妈”的时候,自己那种“有女初长成”的欣慰以及喜悦。
她想到齐瑾慢慢长大,写的作文《我的月荷姨妈》得到作文比赛第一名,然后在全校大会上,齐瑾眼含热泪、声情并茂地对着台下的自己朗诵的时候,心底涌现出的感动和自豪。
她想到齐瑾跟着生母过去法国的时候,在机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那一声声的“我不要离开月荷姨妈”的悲鸣,常常让她一想起就偷偷抹泪。
她想到齐瑾初到法国那几年,通过电话对她撒娇,那糯软的声调让她整颗心都融化了。
然后,她幻想着齐瑾身披白婚纱,幻想着齐瑾生下宝宝,幻想着齐瑾带着老公和宝宝回来的情景……
每一晚,她看着自己和齐瑾的合照,回想了好多,也幻想了好多。
想得哭了,又想得笑了。一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,又哭又笑,像个疯婆子一样,却又遏制不了继续回想、继续幻想的欲-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