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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不绝如缕（第2页）

秋清河提示安王：“万事难说，你看那戍擎国国君就立了腾文礼之子为嗣君，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。”

“那人家可是亲外甥，皇帝自己生不出也没办法。我们自己陛下儿子就有四个，你看他就是哪个都不喜欢。”

这日宴会也算是君臣同乐甚是高兴，所以到了深夜才完，锦煦帝叫子颜和墨宪等学苑逢一假期就去秋清河的西威军大营看看。秋清河说是十一那日自己也是方便，锦煦帝嘱咐他：“你不要小看朕这个神守，你这几日要天天来早朝，就会知道这小小年纪倒是事事都能帮朕操心，过不得几日，你必定觉得完全不同。”

众人散了，锦煦帝就要回寝殿，此时他就要子颜和他师兄们送自己回去。走过御花园那时，端木睱悟问子颜，这花园景致如何，子颜笑笑：“陛下，如今夜寒露深，您要我看景致，我无非也就是看得清楚而已，什么景致哪会有什么感受。”

“朕这几日和你说话，真是没劲。”

“陛下，您知道我这几日可累得很，现在每日下午在学苑只能躲着夫子，悄悄地睡一觉。可不知明日还有何事，能不叫我一起么？”

“就算没事，不是还要跟着朕读书！”端木睱悟刚想说，不许子颜偷懒，那边范黎跑了过来：“陛下，这边来。”说罢，对着锦煦帝一招手。锦煦帝不知他什么事情，拉着子颜就走了过去。就见范黎带着他们来到此处小院的花厅，厅中几个公公。范黎说：“禀报陛下，刚才两个小殿下听说陛下今日举办宴会，便吵着在此处等着陛下。可是，您看如今太晚了，他们都已经睡着了。”

子颜果然见到那几个公公抱着两个小孩。锦煦帝轻轻说，让他们抱回后宫睡觉去吧，明日得空再叫他们过来。说完，还是搀着子颜的手，走了出去，边走边和子颜说：“朕这两个幼儿倒是喜欢缠着朕，这几日朕都没有空见他们，如此竟会在此处等着。”哪知子颜一反常态：“小殿下如此依赖父皇也是应当，陛下也应该多陪着他们。”

端木睱悟说：“那朕让他们以后晚上过来，你可不要嫌小孩子烦人！”

晚上回到神宫，子颜叫鸣皓通知渠金坊的人，明日等他下朝，要他们到神宫议论这到辟暨国调查延东妖孽之事。适才墨宪说，有了钱打点那边，大概两个月就能搭好线，让玄武神宫之人过去。子颜想想，自己手头哪里还派的出人去那边，就是渠金坊的，法术功力不够，自己总也是不放心。因而回到卧室又写了封书信去催铜鉴楼那边，说是要找些辟暨国那边的法师，先相约他们谈谈那边之状况，反正又不是所有法师都来源于那边莽羽神宫，说不定真能找到晓得情况之人。

早朝前，子颜便叫了弟子去铜鉴楼送信。

朝堂上，刑部侍郎柳彤诸启奏，说方勘一案还未完结，他家次子是西威军监军，如今要去西威军中再次查证。锦煦帝就说道：“昨天就说了神守会在十一那日去西威军中，等他查证了你们再结案吧。秋爱卿。”秋清河出列。“你这几日先待在枢密院中，熟悉下以前方勘负责的事情，到时候交给留在泾阳的平侍郎。”方勘之事，锦煦帝散朝后，叫了刑部、司马微和子颜，加上刚回来的秋清河和平乐昌，到了勤愍殿又说了一次。

这事情原来就是司马微和子颜去查的，听子颜道来，秋清河倒是觉得子颜做事还算心细，尤其是说道这梅氏还未捕获时，秋清河对陛下说道：“臣听了神守和司马将军去探查此事过程，知道这戍擎国来的梅氏才是罪魁祸首，要不是她，方大人何致叛国。就是这梅氏如今是在何处，如她已经离开泾阳要逃回戍擎国去，可要我们西威军中帮着追捕？”

子颜回答他：“听说这个梅氏还在泾阳，这炙天神宫究竟在泾阳有和勾当，还未知。”

秋清河有些不明白：“这敌国神宫之人盘踞在此，我们玄武神宫的人就一点都不紧张？”

锦煦帝跟秋清河说：“原来此事是朕宫中法师跟着的，朕这边这个谭公公前几天因为护驾不力，才下了狱。如今此事是神宫担着，就是这边宫中法师一事还待着神宫整顿。不过，子颜啊，你这几日还是要去查这梅氏究竟在何处，上次你和朕说的，这梅氏倒可能倒戈，你也别忘了。”

“是，陛下。臣一会儿就要和师兄们商议好这春惜宫人如今安排，今日就可以递了奏折给陛下，此事一定，明日起，我们就可以在附近追捕梅氏。”

“好啊，春惜宫的事情，你们和范黎说就行。那你意思，明日起，又得去那个铜鉴楼了？”

“是，明日起又要打探消息。”子颜一说，锦煦帝便“哼”了一声。

秋清河突然想到一事：“陛下，臣有年进京，方大人并未在家宴请臣，而是在京北郊外一个别院中，当时说是他家夫人生病在那里休养。臣见那处非常隐蔽，才问过方大人，他悄悄告诉臣，那是他偷偷买的农庄。不知这个线索可有帮助？”

司马微立即说：“此事我们未知，方家所有产业中未有京北的农庄。不知将军还记得在哪里么？”秋清河答：“我要再回忆下，有了就告知你们。”

这边锦煦帝留下秋清河和平乐昌，要嘱咐他们去枢密院的事情。锦煦帝见今日又是于炳跟着子颜，就叫他们去和范黎那边说下春惜宫之事。子颜带了于炳，跟着司马微和范黎，到了勤愍殿偏殿，那边内官已经通知遥宁子师徒进来，几人一起商议着春惜宫在宫内布防一事。几日前，严青给了子颜消息，要他推举自己另一个师弟齐临清为春惜宫首领。这几日遥宁子和范黎观察下来，觉得此人还算可靠，于是就同意让他先代着谭敏。

此事一了，子颜和于炳匆匆赶回神宫，那里还有渠金坊的人在等着他们。瞿风烈早已等在神宫，他和子颜他们说道，自己已经又算了下手头法师，除了要派到各地神庙之人，真的是再也派不出人去了，这泾阳城中，他总要留着几十个人给神宫应急之用。子颜也是无奈，说自己只好去铜鉴楼试试，问了瞿风烈这雇佣法师的价格。

子颜又问他：“这辟暨国之法师，如果雇佣他们，可否信任？”

瞿风烈答：“就我们所知，这辟暨国法师大部分来源并不是莽羽神宫。那边相当奇怪，一是当年神族遗留众多，因而法术来源奇多。二是这莽羽神宫尤其凶残，据说就是自己弟子如不合意，残杀自己人的事情也是经常，因此就算遇上那边神宫出来的弟子，也无须担心，他们对自己神宫本无忠诚可言。”

“那便好，还好今日叫来瞿掌柜问询。”子颜谢道。

宫里的大司乐也是皇族出身，子颜到学苑之时，他已经在费舍人那处。费连廷和子颜抱怨：“说好就是礼仪，哪里来的礼乐？我这个学苑只是培育祗项栋梁之才，谁知道你这个神守还有如此爱好！”子颜想想，夫子这几天也是烦恼，先是墨宪跟了赵飞研习兵法，再就是宰相叫了大司乐过来给自己教授礼乐。

子颜想到这费连廷没什么爱好，就是喜欢看书，他曾听儿子费苒说过，这皇家宝库中藏着大神立国时到如今的圣人典籍，有些还是圣人们亲着，尤为向往，因而问过子颜，此些为何不问陛下索取。今日子颜就和费连廷说，这些书籍将来必为夫子问陛下要回，这才哄了费连廷开心。费连廷指指院中，跟子颜道：“你以为是大司乐一人来的么，你看看我这院中！”

子颜到一边院中一瞧，这大司乐倒真是带了齐全，人就二十多个，钟磬都带了过来，更别说是琴瑟笙箫之类。大司乐讲到哪里，也不客气，就叫外面演奏了给子颜听，叮叮咚咚让院子周围聚集了学苑里的大部分学子出来观看。待到傍晚，大司乐所说祭拜神君所用之乐礼才算告一段落，费连廷连忙出来，问他们还有几日才能讲完。大司乐说：“宰相关照，这乐礼最好能让神宫下次祭拜就用上，不过就今日我看神守，此事是一点不知。还好他自通琴音，倒是说的过去。我看加上要他同意如何在神宫使用，最起码还要五日。还有陛下也关照我我让他选选自己寿诞时用的曲子，也要一日。”

费连廷说：“那我这学苑不用开了，你们每日在此处演奏，我们还如何交授弟子？”

子颜劝他：“夫子别急，明日下午我让大司乐去神宫那里，你看如何？”

“好好好，不要到这边最好，明日下午我不想再见到你们！”

第二日午后，大司乐便带了人跑到神宫那里，子颜叫弟子指了个偏殿让他们使用。子颜又叫上自己宫中知道以前所用礼乐的几名弟子，和大司乐的人在那边讨论，如何在神宫各个议程上用上礼乐。他知道如今自己这个神宫确实无人懂这些事宜于是和大司乐商议时，尤为客气。大司乐想是神宫祭祀能用上自己礼乐，就觉得很是重要，看神守对自己如此谦虚，于是也便至诚，他问子颜，这神宫之人不会乐器，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弹琴的。子颜答道：“我也不记得了，大概是到神宫前自己学的吧。那时候我还很小，怎么回事都记不清了，好在北地神宫还有以前留下的琴谱之类，我没事时候还可以解个闷。”

大司乐就邀请子颜演奏一曲，子颜就挑了个琴，奏得是上古之曲。琴师说道，此曲世间已失，子颜便叫内官回自己书房拿了曲谱赠与他们。他和那几个琴师倒是说的来，几个琴师都是国中数一数二之人，于是就直接教起了子颜如何演奏琴曲。

到得傍晚之时，大司乐带人拜别子颜离去，走的时候说道：“我执掌这乐府多年，第一次见人在这韵律上有如此天赋，我也不知这是否和会法术有关，神守，你现在弹奏这个乐曲，已和我们乐府的琴师一般，当得在我祗项前几。”

子颜笑笑，和大司乐说，此事切莫告诉陛下。大司乐不解，子颜说：“怕他嫉妒。”

这传授礼乐在神宫，子颜就叫来相关众人和他们商议，另外像些简单弹奏，也叫的些弟子来研习。所以每日这偏殿中进出众人也是热闹。于是乎，子颜自己就得了时间可以偷偷溜出神宫。昨日他派人给唐清欢送信，说自己这几日得空可以亲自看这些辟暨国法师。唐清欢当时就回了信过来，要他去自己平日休息的驿站，说今日起已经安排些法师可以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