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年握紧拳头,下巴微收。她突然一个跨步捞过单车打横立在车头,那单车铃被大力震得“叮”地一声响。
她风一样跑到车后,用力抱着几摞纸盒开始想要卸货。
“嘭!”
有人在她身后用一根铁管子猛地敲向膝弯,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跪在地面,手一松,纸盒横七竖八跌在后备箱,锋利的尖角划过她的眉梢。
新伤和旧痕,霎那间像两团火碰撞在一起,刺辣辣地烧起来。
“想拿货走佬?[3]你有无问过你老窦的债谁还?!”
……
“我……”裴烁一边举着手一边缓缓站起,另一手捂着肚子,神情痛苦:“老师……我肚子疼,要去医务室……”
“中午吃错东西吗?快去快去……”老师抬了抬眼镜,大手一挥。
他弯着腰,面部扭曲地冲了出教室门。
一个转弯来到楼梯口,直起身子,三步跳到下一层。
……
“纪强已经和我妈离婚了!”纪年双手挡着雨点般砸下来的击打,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上方,“你找我……也没用!”
“父债女还,你是他女儿这永远也改变不了!”一胖一瘦两人用力将纪年扯开,“砰”地关上车尾箱。
她整个人被甩得半跪地上,又一咬牙跃起,一手夺过那根钢管,咬着牙用力地挥向两人:“还给我!”
……
青龙里19号302房,敲门没有人应。
……
纪年被一脚踹在肚子上,整个人跌在潮湿的地面,半边身染满了绿色的青苔。
……
“花姐,你有看到纪年吗?”
“没呢。”
……
啤酒肚想上车,纪年从地上爬起,忍着剧痛一个箭步上前挡车门。
瘦子冲上来,从后抓她的肩膀。
她左脚回转,右脚顶住来人腿内,右肩嵌入对方腋下,想狠狠来一个过肩摔。
可是套路被瘦子看穿,他右脚迅速回撤一踢她的膝窝,揪着她的衣领将她再一次抡翻在地。
“死女包,想玩嘢?什么囍帖街小青龙?在爷爷我面前,只有小青虫!”
……
“喂,国富叔,是我阿烁,纪年在拳馆吗?”
“啊?怎么可能……喂,喂喂?”
裴烁觉得自己已经乱了,她明明说了去送货啊,怎么会在拳馆。
……
啤酒肚坐上了副驾驶位,关上车门。
纪年冲到车头,用力拿起单车猛砸防风玻璃。
“砰——砰——砰——!”
瘦子冲上去一脚踹在她腰窝上,她全身力气像被抽走,在车头瘫软下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双手仍死死拽着单车横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