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年关,山上人来人往,烧香祈福的人不在少数。
所以当赵明海看见吴佩欣来找他的时候,还是惊了一下。
平时没事,她是不会来的,更不会在人多的时候过来。
赵明海拉着吴佩欣去了一间废弃的屋子,关上门后,这才问道: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?”
吴佩欣看着眼前的人,眼眸微动,没了伪装与算计。
眼角泛起泪光,她没说话。
只是走上前,靠在他肩膀上,轻声说道:“突然就想来了。”
赵明海,这座寺庙的副掌事。
一袭宽松袍子,剃发修行,戴着眼镜,身材微胖,模样慈善。
赵明海没动,看着靠在肩膀处的人,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没什么。”吴佩欣说,“都说四大皆空,你修行了这么久,读了那么多的佛法经书,哪一样让你视若无物。”
赵明海犹豫片刻,才道:“自从麟儿出生,一切都不是无物。”
“他需要你,我也需要你。”
吴佩欣低头闭眼,眼泪从眼角滑落:“我知道,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。”
“可是,我已经在权势名利里迷了路,我不想回头,也不想罢手。”
“不管是芊羽也好,麟儿也罢,都只不过是维持我贪慕虚荣的棋子。”
“我不爱任何人,我只想好好爱我自己。”
“住漂亮的房子,穿昂贵的衣服,买珍贵的珠宝,看别人俯首帖耳,尊我一声周夫人。”
“可是,吴应,就像一个魔咒,无论我多努力,他只要轻哼一声,我所有的光鲜亮丽,都不值一提。”
“吴应确实混账。”赵明海安慰着她,“是他连累了你。”
“所以,我会帮我,对吗?”吴佩欣抬头看着他。
赵明海惊了一下,不解地看着她:“佩欣,你要做什么?”
“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,我从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实习生走到周夫人这个位置。”
“我从不后悔,不管是叶南星,周盛安,你,还是芊羽和麟儿,每一步,我都不后悔。”
“所以,吴应,我也不后悔。”吴佩欣说的平静极了。
“你疯了,那是你弟弟。”赵明海惊觉于她的狠毒。
吴佩欣却自嘲一笑:“可是,他从来没把我当姐姐,只把我当成他的提款机。”
“明海,你知道吗?”吴佩欣忽然声泪俱下,“我每天都在怕,怕他给我打电话,怕我爸妈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电话一响,就是钱,几万,几十万,一百万,几百万的要。”
“我受不了了,我受不了了。”吴佩欣边说边连连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