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纸是收了,这两个大活人咱们可藏不起来,有几个弟兄都认得这小子。”
“不用藏!嘿,咱们堂主是什么脑子,他姓关的又是什么脑子?就那点小聪明,谅他憋屎憋尿也想不出这般下药画押的绝招!——我俩只说这对老少也是被人打晕了便可!”
“老三,我发觉你的脑子不比堂主差呀!”
“哎,就当我尽最后一点人事吧,那姓关的做了大,定然要给我小鞋穿,此间一了,我还是早早告辞回家为妙。”
接着一阵叹气,又相互说些宽慰的话,却是没人想到去试探一下趴着的二人是否诈晕,空比少年多吃了十几年白饭。
宿平心头狂喜,看来自己刚才那番契纸上的手脚,也是多此一举了,却又暗叫侥幸,若非这二人存有异心,那个“关副堂主”再着人写张新契,来个依样画葫芦,自己便在劫难逃了。
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,少年倦得都快真睡着了。
“来了!”
亭中的两人快步走离。
凌乱闹哄的声音纷至沓来。
“堂主!堂主!”
“关副堂主,堂主死了——骨头没跟你说么?”吴老三的声音。
“咳!——这里谁主事?”
“我。”
“哼!吴老三,堂主死了你为何却一点事也没有?如何护卫他的!”
“我……”
“还有!为何过了这么久了,也不见人救治?你居心何在!——来人!将他先给我绑起来,自有帮规发落!”
“是!”
“嘿嘿,你们倒有先见之明,竟还自备了绳索过来!我吴老三佩服、佩服!”却是没听他哼哼一声。
“聒噪!”一记耳光清脆。
“骨头你作甚!”是那个方才与吴老三交谈的男子。
“老许,你莫要管,我自有话问你!”
“关副堂主请说,但这事确与老三不相干,还望手下留情。”
“带下去吧!——老许,骨头说当时你也在场?”
“是的,不过我与老三都被人先行偷袭击晕了,却不知事发经过。”
“那人很厉害?”
“很厉害!当时一点先兆都没有,就被他下手了……对了,骨头他们也是一样。”
“诶……别怪我说话难听,咱们蒙堂主生前做得那些丑事,犯了太多仇家,难保没有人会买凶杀他!——你们日后都要引以为鉴!”
“明白!”
“咦?……那里还有两人是谁?”
“哦!……那小子会些赌术,还与城北赌档的张兄弟交过手,堂主摆席便是邀他入帮!那老头是他家人,死皮赖脸要跟着蹭酒喝。——不过都被凶手打晕了,显是不想伤及无辜。”
“小子手段如何?”
“一个小毛孩,能有多大本领?堂主也是想栽培栽培他罢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,体质还这般差劲,到现在仍未醒来。”
“关堂主,那咱们如何处置?要不要通知官府?”
“哈哈!不忙,不忙,我还须向头儿禀明,再作打算,想来他也不愿这档家丑声张。——你可知道那两人住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