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时分,酒宴散去。
翌日清晨,秋狩正式开始。
离宫的侍卫们一早将梅花鹿、獐子、兔子一类无害的猎物赶进林子里,至于虎熊野猪之类的则在更深的山里。
按例该由安帝亲自射出第一箭,以便讨个好彩头。
偏生今年他不按理出牌,指着慕初道:“今日就由晋王来开箭吧。”
群臣惊讶之余,心下了然,晋王这太子之位怕是谁都无法动摇了。
慕初也不推辞,利落地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,搭弓拉弦,一气呵成。
锋利的银色箭头指向密林。
就在众人猜测他是会射晃动草丛里的兔子亦或是鹿时,他却出人意料地掉转箭头,仰弓向天,猛地射出一箭。
只听唆的一声箭响,空中传来嘎嘎悲鸣,一只麻灰色的大雁从空中坠落下来。
“好!”人群里传来一道喝彩,是迟来一步的景笙。
只见他头戴金冠,身着黑色武袍、暗红色披风,骑在枣红色骏马之上,显得英姿勃发。
不过众人在看清跟在他身后之人时,表情皆变得微妙起来。
少年清离穿着白底银纹的衣袍,身下是通体雪白的马,乍一眼竟是与晋王的装扮有九分相似。
尤其那衣袍的料子、纹样、几乎是一模一样。
慕初的脑残粉们愤怒不已。
祝南按捺不住,指着清离大声叫道:“大胆贱人!竟敢模仿晋王殿下。”
众人窃窃私语。
安帝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。
慕初倒不怎么在意,心里清楚这身装扮必定是某人的杰作。
外人看不明白,他与景笙相处十年,又岂会不懂?
这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、荒唐可笑,实则暗藏玄机。
当年行军打仗便是如此。
那些瞧不起、笑话他的人,如今坟头草只怕都三尺高了吧。
慕初盯着他,动了动嘴唇,无声道:你又搞什么鬼?
景笙与他对视一眼,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。
倒是清离顶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,小声对景笙说:“豫王殿下,属下……属下还是先回营地吧……”
景笙摆摆手,“罢了,你且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