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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1页）

&ldo;妈妈，你去哪儿了?&rdo;罗比皱着眉头说。

&ldo;加勒比海。爸爸没告诉你们吗?&rdo;她瞥了帕克一眼。他的确说过。琼不明白的是，孩子们这样问，不是因为不知道母亲去哪里度假，而是因为她没有留在弗吉尼亚州和他们一起共度圣诞。

&ldo;圣诞节过得开心吗?&rdo;她问。

&ldo;我们的礼物是漂浮曲棍球，今天早上我赢了罗比三场。&rdo;

&ldo;可我连续进网四次呢!&rdo;罗比说，&ldo;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?&rdo;

琼朝停车的方向望去：&ldo;当然带了。不过，礼物都在行李箱里。我今天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，和你们的爸爸谈些事情。明天再来看你们的时候，我会把礼物带来的。&rdo;

斯蒂菲说：&ldo;哦，我收到了一个足球，还有新的马里奥兄弟，还有整套的&lso;酷狗宝贝&rso;【注】‐‐&rdo;

【注】酷狗宝贝（wallaceandgroit），英国广播公司（bbc）发行的黏土动画片，是英国动画公司aardan的代表名作，《小鸡快跑》是该公司的另一部著名作品，该片以特殊的英国风格，轻松幽默的人物刻画以及精致的拍摄品质著称。

妹妹细数着礼物时，罗比插嘴说：&ldo;该我说了，我收到了一个&lso;死星&rso;【注】，一个&lso;千禧之鹰战舰&rso;，还有一大堆飞机模型。另外，还有一根萨米&iddot;索萨的球棒。我们还去看了《胡桃夹子》。&rdo;

【注】死星，电影《星球大战》中一种超级武器的代号。

&ldo;我送的礼物你们收到了吗?&rdo;琼问。

&ldo;嗯，收到了，&rdo;斯蒂菲说，&ldo;谢谢。&rdo;小女孩礼貌地致谢。可惜，她对身穿选美服装的芭比娃娃兴趣索然。毕竟，八岁的斯蒂菲不可能与当年八岁的琼品味相同。

&ldo;爸爸把你送我的衬衫拿去换了，&rdo;罗比说，&ldo;换成合身的尺寸。&rdo;

&ldo;我跟你们的爸爸说过，如果不合身可以拿去换，&rdo;琼连忙说，&ldo;这是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。&rdo;

&ldo;过圣诞节的时候，你没给我们打电话。&rdo;斯蒂菲说。

&ldo;哦，&rdo;琼对女儿说，&ldo;我们度假的地方很难打电话，简直像吉利根岛【注】那么荒凉，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。&rdo;她把罗比的头发揉乱了，&ldo;而且就算打得通，你们也不在家。&rdo;

【注】吉利根岛（gilligan&39;sisland），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连续剧。

竟然怪在孩子头上。琼始终没有明白这个道理：对这种年纪的孩子来说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，都不能责怪他们。如果大人做错了事，就得责怪大人;如果孩子做错了事，还应该归咎于大人。

哦，琼……像这样漫不经心的疏忽‐‐随意转移责难的目标‐‐会让孩子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那样糟糕。尽管十分不满，但他仍然保持了沉默。&ldo;切勿让子女看见父母争吵&rdo;，这也是一条准则。

琼直起身子：&ldo;我和理查德得走了，要去宠物店接埃尔莫和圣人。这两只小狗真可怜，整整一个星期都被关在狗笼里。&rdo;

罗比忽然又兴奋起来：&ldo;今天晚上我们要吃大餐，接着看电视转播的烟花，还要玩星球大战版的强手棋。&rdo;

&ldo;哦，不错嘛。&rdo;琼说，&ldo;理查德和我要去肯尼迪中心看歌剧。你们喜欢歌剧，对吧?&rdo;

斯蒂菲夸张地耸了耸肩，不置可否。她最近经常用这种动作来回答大人的问题。

&ldo;歌剧是一种戏剧，就是演员通过唱歌来讲故事。&rdo;帕克对孩子们解释道。

&ldo;改天理查德和我带你们去看歌剧，好不好?&rdo;

&ldo;也许可以。&rdo;罗比说。对于参与高雅艺术活动，九岁的小孩能这样回答已经算很不错了。

&ldo;等一下。&rdo;斯蒂菲脱口而出。她转身跑上楼梯。

&ldo;斯蒂菲，我的时间不多了。我们要‐‐&rdo;

片刻后，小女孩抱着一套崭新的足球服跑了回来，递给母亲。

&ldo;哇，&rdo;琼说，&ldo;真漂亮。&rdo;她姿势别扭地拿着足球服，活像个小孩钓到一条鱼却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。

帕克心中默念着：先是船夫，现在又来了琼……陈年旧事怎么专门挑今天来找麻烦。唉，算了。反正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。

是回顾过去的一天……　　　棒槌学堂&iddot;出品

听到母亲答应明天要再送他们礼物，两个孩子当即兴高采烈地回了斯蒂菲的卧室。琼显然如释重负，转眼便收起了笑容。具有讽刺意味的是，现年三十九岁的她，只有在表情阴郁时才最漂亮。她用指尖蹭了蹭门牙，检查有没有沾上口红。帕克记得，琼的这种习惯，早在两人离婚之前就已经养成。&ldo;帕克，我本来没必要这么做的‐‐&rdo;她边说边把手伸进寇琪【注】皮包。

【注】寇琪（ach），著名皮包品牌，一九四一年始创于纽约曼哈顿。

糟了，她买了圣诞礼物要送给我，可我却没准备什么东西能送她。帕克飞快地转动脑筋：有没有额外买了还没送出去的礼物?可以用来‐‐

但这时帕克看见琼的手伸出皮包，拿出一沓纸。

&ldo;我实在不想让你星期一从法院传票员手里收到这个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