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作——
一柄削铁如泥的黑剑就停在他的鼻前。
剑身上,还有未平的血迹。
“这才几日不见,小邹。”
何言知懒散地掀开眼皮,谲异的冷光凝在他的眼角,“你竟也杀生了。”
“杀生?”
邹娥皇没笑,只是平静的重复这两个字。
刚刚轻狂的酒气,与月下绮腻的心思,在这张平静的脸上,已挑不出半分。
何言知笑眯眯地抬手,给邹娥皇看他被震碎的筋骨,半是邀功半是惋额道:“一见面就兵戈相向,真不符合你的做风,不感谢我一下吗?”
“这一次,星盘为了抵你的雷劫,可是碎了彻底。”
邹娥皇不语,众人只见剑尖黑光一闪。
风起,树枝乱颤。
何言知眼皮一跳,一瞬撕破虚空,出现在三丈远的废土上;剑起狂风,铺天盖地的妖尸与尘土。
这小妞,竟是来真的。
“何言知,我之前说的话,你还记得么?”
邹娥皇平静地看了一圈四周,从不复光鲜的七彩阁女子,到何九州身上别的西吹雪。
短短半日,就少了很多人。
最后邹娥皇的视线定于她的剑尖上。
她自己的剑尖上。
嗖地一声,唯见这柄剑、漆黑的剑,平静又沸腾的剑,将将停在何言知的脖颈前。
只要她一用力,剑就破皮削骨。
“我若觉得你害了人,那我是要亲手了你这条命的。”
微风起,青衫荡起涟漪,何言知极速后退。
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乘,和刚刚死于邹娥皇剑下的久俊不同,何言知这一辈子打过了太多的战役,并且绝大多数,都是胜仗。
然而饶是如此,无论何言知用了什么样的力量,都无法摆脱掉那柄如锋在芒的黑剑。
那柄剑始终不紧不慢地落他半寸。
这就是突破了渡劫神境的邹娥皇么?
何言知把视线从黑剑上挪开,面色仍如方才般含笑。
另一旁,容有衡冷嗤了一声,分明是看出了何言知的体力不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