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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庄越看着夏冉和方嘉禾的互动，觉得世界上大部分母子或许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模样。

&esp;&esp;方嘉禾偶尔的天真和傻气，也都有了合理的出处，而且在母亲面前尤其突出。那种肉眼可见的亲昵，无意识透露出的娇气，像是和谐家庭中母子关系的范本。

&esp;&esp;晚餐期间，夏冉做了一道自己那边的家乡菜，跟首都的口味比起来偏甜一点。

&esp;&esp;方嘉禾的家里没有特意聘请高级餐厅的厨师，菜色也并非多么精致稀奇，

&esp;&esp;庄越嚼了两口，忽然意识到，无论是小蛋糕还是夏冉做的食物，它们跟精心装点过要吸引消费者注意力的东西不一样，里面包含了别的东西。

&esp;&esp;而那一点别的东西，是造成方嘉禾跟自己不一样的源头。

&esp;&esp;吃完饭后，方嘉禾拎着相机过来问他：“我们一起拍吧？”

&esp;&esp;他说自己每次生日都会拍照纪念，说着又凑近一点：“好吗？”

&esp;&esp;庄越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发现，方嘉禾仰头的时候，会露出下巴尖的痣，再往下一点，就是细白的脖颈。

&esp;&esp;他没有拒绝，方嘉禾便让母亲当摄影师，自然地靠在庄越身边，比了个很傻气的耶。

&esp;&esp;夏冉过来摸了摸庄越的头，温柔地祝他生日快乐。

&esp;&esp;只是在后来的两年里，方嘉禾的这种傻气不再那么明显可见。

&esp;&esp;庄越的售卖消息。

&esp;&esp;他不明白这只是一套小说的几个徽章，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购买，而且价格与成本差距显著，不过他还是买了下来。

&esp;&esp;至于为何要送给方嘉禾这个礼物，庄越没有多想。他不考虑自己的行为对方嘉禾有何意义，也不考虑方嘉禾对自己态度会有何变化。

&esp;&esp;庄越不关心的人事物有很多，那个时候他会注意到方嘉禾的性格变化，但不会太关心他的行为动机。

&esp;&esp;方嘉禾捧着装有徽章的礼品盒，他体型偏瘦削，肩膀比庄越窄一些，跟其他的oega比起来并无多少特别之处。

&esp;&esp;大多数oga在庄越眼里，除了信息素的不同，都没什么区别。

&esp;&esp;不过那天方嘉禾露出的笑很真切，有几缕头发被山顶的风吹得立了起来，这让他觉得买这款徽章称不上冲动的决定。

&esp;&esp;夏冉葬礼那天，方嘉禾笑得很艰难，像是被输入了露出笑容程序的机器，麻木又标准化地对待每一位前来悼念的人。

&esp;&esp;不好看。

&esp;&esp;也许是白天受到了葬礼的气氛感染，庄越的心情也不怎么轻松。

&esp;&esp;夜晚来临时，他选择了出去走走。

&esp;&esp;沿湖步道很长，因为天气原因，道路不适合骑行，他便只戴着耳机出去散步。

&esp;&esp;在回程的路上，他看到了坐在岔路口的方嘉禾。

&esp;&esp;春季来临，悬铃木也终于褪去枯黄的叶片，翠绿的枝叶散开，夜晚的空气里混杂着草木的清香。

&esp;&esp;方嘉禾坐在长椅上，像是庄越第一次在路口看到迷路的他。

&esp;&esp;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，庄越有些记不清，猜测自己可能觉得有些好笑，因为居然有人会不记得自己家怎么回。

&esp;&esp;现在的情况跟当时好像也没差太多，一次是不知道怎么回家，一次是不知道如何回家。

&esp;&esp;方嘉禾安静得像是要融于黑夜中，庄越觉得方嘉禾还是想哭就哭，想笑就笑。因为他勉强自己的样子很明显，不怎么适合他。

&esp;&esp;方嘉禾仰头看他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了隐约的泪光，在路灯照映下很明显，不过他本人估计没有意识到，还在努力挤出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