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绮绮的意思是,寻着了也好免去某人一番牵挂。
孙权只深吸一口气,举杯饮尽一盅酒。
袁绮绮瞧着孙权此举,暗忖其心中一块巨石应是落了地。定然如此!孙权先前恐她难以接受,如今她主动提出要为其寻觅那可怜姑娘,孙权自是宽心。
袁绮绮亦为自己斟满一杯酒,一饮而尽,模样甚是爽利。罢了,既已身处此时代,她又怎敢奢望一夫一妻,强令孙大帝此生只守着她一人?说句实在话,她袁绮绮纵有此心,亦无此胆。
她诚然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爱。
奈何穿越至此,所配之“剧本”男主角竟是眼前这位,未来令东吴民众敬畏如虎之高傲腹黑狂暴肆虐霸道之孙大帝。
袁绮绮亦是无奈。
无奈啊!
一杯热酒入腹,袁绮绮爽利至极,脆生生道:“将军无需担忧,我明日便着人去办!定不放过一丝可疑之迹,将军大可放心,莫要过多忧虑,人必能寻到。”
言罢,袁绮绮搁下酒杯,起身走向梳妆台,优雅地解开发髻,梳理发丝,继而宽衣去厚重外衣。
刹那间,袁绮绮忆起自己在《洛神记》中所写,甄宓与曹丕共度近十载岁月,待支持疼爱她的公公曹操一逝,曹丕便纳新欢郭女王,此后甄宓渐生怨念,与曹丕隔阂日深。
袁绮绮心中涌起一丝怅惘,愁绪凝于眉间,堵于心头。
彼时她立在梳妆台前,身姿温婉,却隐隐透着倔强不屈。
孙权仍坐于原位,凝视着那俏丽背影。
孙权亦难揣测其心意,他深信她曾为他担惊受怕。他出征江夏之际,她定是日夜思念,忧心他的安危,他确信她曾于夜间为他落泪。
他亦相信,她听闻那姑娘之事,定会黯然神伤。
然此刻她于他面前之态,他却看不透。
袁绮绮已转过身来,行至酒桌旁,抬手欲收拾杯盘碗盏:“将军,酒已饮尽,今夜莫要再添杯了。”
袁绮绮神色平静,亲自动手将杯盘打理整齐。
然她转身背向孙权,迈出主屋大门将碗盏交予侍女时,眼角不经意间滑落一滴泪。
袁绮绮暗自宽慰,此泪乃是因撰写《洛神记》太过入神所致。
孙权却敏锐捕捉到她擦拭眼泪之动作。他再无旁顾,瞬间明了这两日心中所有疑虑。他疾步上前,将袁绮绮揽入怀中,主动解释:“绮儿,我非此意。今日亲口告知于你,便是怕你从他人处听闻不实之言而伤心,我既有你,又何须他人?”
孙权轻吻袁绮绮额头。
袁绮绮额头微凉。
袁绮绮指尖微微颤抖,她亦欲向孙权解释,自己并无他意。
她不过是一无权无势之弱女子,身处这风云变幻、动荡不安之乱世,形势所迫,若能在这纷繁复杂之时代求得安稳,免不得会受委屈!袁绮绮更想告知孙权,莫要于此时总说这般情话,听多了让她恐生错觉,误以为孙权真的倾心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