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报‐‐&rdo;
帐外,一红衣小兵面对众位大将,紧张地跪下行礼:&ldo;报,据潭州探子回报,南洛帝亲代枭极卫围了流砂城,已围城两日,不明其因。&rdo;
归海莫烬长眉一扬,让侍卫接过传书,随意刷览一遍,淡淡挥手,小兵这才如释重负,起身而去。
邹苑曦起身步至沙盘前,将流砂城附近地形,在潭州位置一一细细查看,眉宇微蹙。
&ldo;奇怪,南洛帝何以会亲围流砂城?&rdo;
众人面面相觑,已是不明所以。归海莫烬亦是面有思忖,一言不发,莫名心头一阵急跳,让他竟有些心烦意乱。
却在此时,又有一黑衣男子匆匆进帐。归海莫烬面容微动,紧盯那男子。
男子径直走到他身侧,递上一小小竹管。归海莫烬神情焦虑,迅速将竹管打开,展开纸卷。
片刻扫过,面上却骤然一变,他锵然而起,快步走至沙盘前,大掌在其间掠过,面色越来越沉,最后目光落在流砂城的小小图标上,面如死灰,身体摇晃两下,双拳紧握,筋骨尽显,薄唇紧咬。
众人不解间,邹苑曦狐疑的神情也有了些波动,他心跳加速,正待回身吩咐众人退下,好问明心头所想时。却听几声惊呼同时传来。
&ldo;王爷!&rdo;
&ldo;王爷!&rdo;
&ldo;快!传军医!&rdo;
邹苑曦猛然抬头,却见归海莫烬手扶沙盘边缘,唇有血迹,再望沙盘上,血色氤氲。显然是归海莫烬方才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来!邹苑曦顿时一惊,双手也骤然紧握。
看来自己的猜测对了,尘儿,果真在流砂城……
他因着这个认知,亦是面容惨白,晃动两下。却兀自镇定下来,挥手道:&ldo;都下去。&rdo;
众人虽是狐疑,可邹苑曦乃是军中皇上御封的监军,何况这些日来邹苑曦兵法韬略着实令人敬佩,众人对他亦是崇敬有佳,此刻眼见王爷面色沉冷,也不敢多言,纷纷退出了帐篷。
&ldo;郡主怎会在流砂城?&rdo;邹苑曦眼见众人退出,急急问向归海莫烬。
归海莫烬却是默然,似在压抑着激烈的情绪,半晌才暗哑道。
&ldo;黑翊军在此高家镇的一家民宅中寻到了一根尘儿用的银丝发带,她的发带都是锦悦楼特意而制的,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人拥有。&rdo;
他舒了一口气,压制住口中又一股腥甜,这才又道。
&ldo;据查,上月二十日夜,那里发生过夜战,南翼人围攻了两名海天人。我的人在高家镇的高岗上发现了楚煜的墓,尘儿应该是被人所救。&rdo;
邹苑曦目光放在沙盘上,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随之而去。他心知当时两军正在翼州,及潭州东对峙。觅尘定是往潭州西而去,加上方才所报,南洛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围攻流砂,而觅尘最有可能选择的也是流砂城!
&ldo;加上传报所需的脚程两日,已经围城四日了……流砂城只有守军数百,恐……&rdo;邹苑曦轻声说着,到最后却是闭目不能言。
归海莫烬却是猛然迈步,向帐外急冲。
邹苑曦一惊,忙上前拦住他:&ldo;王爷!&rdo;
归海莫烬却是阴沉着脸,一把将他推开,挥手便欲扯开帐幕。
邹苑曦却是扑通一声双腿跪地,双唇急颤,目有泪光,握拳半晌终是急急道。
&ldo;王爷,如今此处兵力本就不足三万,死守平关已是困难重重。若是有异动,蕉城即刻便能察觉端倪。到时南翼近二十万大军压来,平关一破,京城危矣。多少弟兄拼死血战,以身诱故,在镇北桥不足四万兵力生生造出十数万的阵势,这才诱南洛帝进入潭、平两州。如今郇翔、逸远两军定已绕至南翼军后。倘若此刻有异动,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。此计本就凶险万分,若是稍有不慎,便是满盘皆输。王爷,南洛帝不会将郡主如何的,那样对他毫无益处。何况,郡主聪颖……&rdo;
&ldo;你闭嘴!她聪颖?她聪颖便能以一己之力阻南翼十数万大军?邹苑曦,本王告诉你。什么国家大义,什么大局大势,若是没有尘儿,那便什么都不是!本王今日定要发兵流砂城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