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衣服上都是脂粉味,想来殿下也不会再穿了。”“你不踩,洗一洗干净后,还是能穿的。”尘迟影把时笙放在浴桶边,脚下一层软垫隔绝了坚定冰冷的地面,从后去脱时笙的亵衣,在他耳边轻声道,“有些东西,洗不干净。”时笙光溜溜的钻进浴桶里,褐色的药浴把水下的景色遮了大半,浴桶深处的身体旁人看不真切。等被热水包裹驱散身上最后一丝寒凉之后,时笙才支着头慵懒的去看尘迟影,“影公子今日可是在桶里放错了东西?你闻闻这酸味,可是放了醋?”尘迟影闻言,真的低下了头,他站在时笙身后,这一低头,鼻尖就顶在了他的脖颈处,细细嗅时,呼吸喷洒而下。尘迟影似认真的闻着,过了一会儿才开口,“确实是酸了,殿下可是不喜?若是不喜,臣便换水。”时笙扭头,对上了尘迟影漆黑的瞳仁,顿了一下,他的手从水中伸出,抬起拉住尘迟影的衣领,把人拉弯了腰,自己也微微仰头。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的唇贴的格外近,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略微动一下,便可以亲上,可是两个人,谁都没有动。过了一会儿,时笙缓缓松开了手,轻笑了一声,“孤很喜欢,不用……”时笙话还没说完,尘迟影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就绕到了他的后颈,然后收拢,扣住,低下头。药浴蒸腾着热气,白雾缈缈,细闻之下还有一丝苦涩的味道。尘迟影却像是失了嗅觉,只能尝到时笙口中甜腻的蔷薇香,夹杂着青梅酒的烈。两人分开之时,时笙喘息有些急,眼尾也带着些红,不知是被酒意熏的,还是被热水染的,亦或者是其他的,但总归是失了力气。“没力气了,帮我洗澡。”时笙打了个哈欠,连自称都懒得带,说话间多了几分颐指气使,可落在尘迟影眼里却是别样的骄纵可爱。尘迟影唇角有笑意,这样的时笙只有他能看见。时笙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,才不是那个清冷疏离的太子。“遵命,”尘迟影抬起手,附在时笙耳边喊了句,“殿下。”药浴的热水不断的升腾,好像把本就不冷的房间染的温度更高了些。时笙恹恹的趴在浴桶的边缘,玉白的皮肉被晕出了点点红晕。尘迟影的手从时笙的颈侧,肩膀,锁骨,一路流连而下,然后没入褐色的水中,一寸一寸的替时笙清洗。高温让时笙身体里的酒精快速的流窜,他被尘迟影弄的有些痒,伸出指尖抓住他被打湿的袖口,喃喃道,“尘迟影,痒。”尘迟影的视线落在时笙的手上,看他连指骨都是带着红的,视线变得浓稠。良久,尘迟影认命般的叹了口气,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。时笙窝在尘迟影怀里,脚尖处滴着水,在深色的地面上打出一片湿漉漉的痕迹,被放在地上时也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。尘迟影的衣服被打湿,他拿过旁边的帕子,把时笙身上的水擦干,然后又帮他把干净的亵衣穿好。时笙被折腾的睡也没睡着,清醒又不清醒,刚皱眉要说话,又被抱了起来。时笙以为这次可以睡了,他刚闭上眼睛,可尘迟影并未把他放在榻上,而是让他坐在了榻边的矮凳上。时笙勉强坐直,掀开眼皮看尘迟影正从柜子里拿了床心的被褥铺在了床上,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尘迟影是为何。时笙困的眼里都是水色,微微上扬的眼尾有些天然的魅,他眨着眼轻笑了一声,嗓音有些黏黏糊糊的困,“你还真是……”时笙话没说完,见尘迟影已经换好了被褥,起身上了榻,支着头去看他。尘迟影身上湿了,把矮凳拉到床边坐着,替时笙拨弄了一下额头的乱发,“阿珏想说我小心眼?”时笙没答,只是看着尘迟影。尘迟影凝着时笙道,“我确实小心眼,别人的味道粘在你身上一点儿我都受不了,只想阿珏从里到外从上到下,只有一个人能碰,旁人连多看一眼,我都要生气的。”“气性真大。”时笙说完,眼皮耷拉了下来,趴在床上,一副要睡的模样,开始赶人,“身上都湿了,前几日楚大人送的那件大氅你收到哪里去了,拿了披上,然后快回去歇息,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。”尘迟影低头亲了一下时笙的唇角,然后起身把床幔放下,转身离开了房间,并未去拿那件大氅,因为那件大氅早就被他烧了。旁人送的东西,还是个居心不轨的人送的,他自然不会留着。翌日一早时笙就被尘迟影喊了起来,迷迷瞪瞪的洗漱用了个早膳过后就在众人的跪拜中上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