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祁沅言脑袋上冒出问号:“?”
江北渚不说,满脸黑线。路深他们也不敢问了,找叶青文问他去不去。
很快上课,众人散去。语文课枯燥乏味,江北渚耳朵听着课文,脑袋里展开激情谩骂,靠了,黑心商贩,雇佣童工,你……
没骂完,课本插图上被贴了一张便利贴,字体瘦劲有力,带着连笔,工整干净,是祁沅言传的小纸条,江北渚心里的谩骂顿时变成花,拿起一瞧:
-去哪里当苦力工,你缺钱?
-我看着缺钱?不可能,缺什么都不会缺这个玩意儿的。
-……
那你去干什么?
-和校门口的黑心老板打赌,我输了。
祁沅言想了想,校门口的黑心老板……江北渚很熟的,那不就只有江南休。
-你小叔叔让你去的?
-不是小叔叔,是黑心商家!!!
三个感叹号,看来是暂时断开叔侄关系了。
祁沅言笑起来。
-嗯,好。
就没了?江北渚心里纳闷,好是什么意思?还没写下来要说的,被语文老师呵斥打断了:“江北渚!现在我让看书,你写写画画什么?”
江北渚一惊,收起纸条:“我做个重点标记。”
还好老师信了。江北渚老老实实上完一天的课,放学和祁沅言去了琴房。
兑现之前的诺言,弹奏一首夜曲。傍晚的学校很安静,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教室学习。
江北渚坐在钢琴前,祁沅言站在玻璃窗前,看着他掀起琴盖,黑白键盘上洒落夕阳。
前奏响起,芭蕾舞者在夜晚中翩翩起舞,灵活地起跳,又轻巧地落下,姿态优雅。
陷入题海的思绪慢慢放空,郎郎读书声戛然而止,沙沙的笔停下,在纸上洇出墨点。所有紧绷的精神被舒缓,一切寂然无声,安静地听着来自音乐家的独白。
夜晚的月光下,湖中倒影残缺不清,那是月光碎裂,浮光跃金,岸上的白花幽香四溢,沁人心脾。
曲试回旋,骤而激烈,水面迸发出游鱼,划出一道银色弧线,又坠入湖里,涎玉沫珠,散落在舞者裙摆上。
祁沅言觉得自己的心被江北渚牵着,随着他手下的音符愈发强烈,心脏仿佛被紧紧抓着,呼吸缓慢,血液停流,又随之缓和而徐徐放松。
旋律变换,微风吹起,水花四溅,湖水潺潺,叮咚作响,由强到弱。风止,湖面风平浪静,心脏重归平息,血液渐渐回升。
一曲完毕,江北渚伸出右手,看着窗边的祁沅言:“言言,现在我可以请求你带我回家了吗?”
“……”
祁沅言抓起他就跑,半路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,捂着肋骨轻轻喘气。
江北渚笑起来,半扶半抱着他。
“笑什么。”祁沅言瞪了他一眼。
“噗呲——”江北渚没忍住。他的月亮也太可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