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不行,晚上把阿彦灌醉,勒令牛长标下手,必须做我妹夫。
正胡思乱想,眼前一黑,犹如黑云压城,一双黑乎乎的大手出现在我面前,端着一杯清水,用很别扭的广东话说:“大哥,请饮水。”
我抬头,眼前是个一米八五的瘦高青年,厚嘴唇,凹眼眶,耳朵上还打了五个小圆环,一双眼珠黑漆漆,带着些激动,还带着些羞涩,好奇地望着我。
杯子是透明塑料杯子,水是纯净水,明亮又干净。手却是乌漆麻黑的手,让我想起那句笑话。黑人只是长的黑,但不掉色。
我接过杯子,坐直了,皱眉看他。
青年被我的目光看的心怯,向后退了两步。
床上的阿瑟吃力地抬头,对我道:“阿哥,他是多日啦奥格玛瑞格秀马斯,是我的弟弟,去年刚来的这里。”
“名字好长。”我黑着脸说。
阿瑟咧嘴笑,露出满口白牙。
尽管我心底里对阿瑟很鄙视,甚至是仇恨,短短半个钟已经构思了三十多种弄死他的法子,但在这一刻,我得承认,他笑起来很纯真,虽然脸黑,但不做作。
阿瑟说:“我弟弟没有中文名,因为他还没有学会任何一个汉字。”
阿彦在旁边跟着解释,“根据阿瑟族人的惯例,他们来到中国,每个人都要选一个汉字为自己的名,阿瑟会写一百多个汉字呢。”sdle
“有什么好得意?”我板着脸训斥,“念恩七岁都会写五百多个了。”
阿彦吐舌头,坐去旁边不说话。
我脑袋转过来,看着眼前的弟弟,开口道:“不如我取个名字给你吧,好不好?”
旁边的阿瑟闻言眼睛一亮,瓮声瓮气地说土语,叽里咕噜一堆,眼前的黑人青年抿嘴笑,带着欢喜,点头。
我先问,多大了。
回答说,十九。
我去,才十九?长的这么着急?我都以为他二十九呢。手指一点,对青年说:“你就叫炭,煤炭的炭,知道吗?”
此话一出,身后几个跟班都跟着笑,他们当然明白我的用意,这厮生的黑,跟煤炭一样,所以我就喊他炭。
青年一脸茫然,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开口教他,炭,阿炭,以后你就是阿炭,懂吗?
青年似懂非懂,疑惑地看床上阿瑟,阿瑟叽里咕噜地用汉语解释。
我却老神在在,娘希匹的,也不看看你们的德行,也想癞蛤蟆来吃天鹅肉,我妹子虽然文化不高,还有些糊涂,有些犯二,但也是个美人,我都舍不得动,怎么能便宜你们?
这个炭,你要,那咱们接着往下走,敢拒绝,就滚蛋!老子好心取名给你,敢不要,就是不给面子,打听打听,哥哥我最在乎面子了。
那知道,阿瑟一窜土语翻译完,我眼前的小青年眼睛亮了,眉开眼笑,冲我欢快地点头,艰难地拼念:“阿……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