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五月一直锻炼到十月,夏木安受了很多苦。
第一次摔倒后,他后面就没再冲动过。
可有时候控制不了麻木的关节,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摔倒。
他会找各种借口支开妈妈,不让她跟着,怕她心疼。
看见训练场角落里的跳高杆,他总是走不动路。
以前就是左脚起跳,还好天无绝人之路,没让他左腿受伤。
他偷偷尝试过一次,助跑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,不疼就不能保证速度和高度,疼又影响恢复。
……
十月十五日,首都体育大学开学的日子。
夏木安正常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,这学期正常返校。
因为首都的特殊性,疫情对它带来的任何影响都是不容小觑的。
尤其是夏木安这个外省的学生,入京更是得层层审核。
他为了各种检测、手续和休学复学的补充证明跑了好几天……
头发顺着盖了眼睛,口罩遮盖之下,胡茬也都泛青了。
林叶开玩笑说:“要不是天天跟他待一起,肯定认不出是我儿子,要不留个长发当我女儿好了?”
夏木安无奈:“不,真的很忙,最后一天去理发。”
出发前两天,他突然生出千愁万绪。
明明迫不及待地想返校,真到了这一天,好像又害怕回到那个陌生的训练场。
傍晚,夏丛生赶到了锦垣,他反复叮嘱了很多,尤其是好好吃饭,他现在太瘦了……
最后实在担心,决定送他去锦垣。
夏木安愈发觉得愧对父母,可唯有答应,才能让两人放心。
白天的太阳很好,气温也有二十三度。
可晚上八点一过,夏木安慢慢觉得小腿和手腕处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这是降温或者下雨的前兆,他这几个月在暴雨前体验过几次。
天气预报显示,明天骤降至九度,还有中雨,现在十一度,窗外在吹风。
怪不得他伤口这么疼。
他找出厚被子、给伤口戴上腕带保暖,然后熟练地上床蜷缩着睡觉。
隐隐的痛感像斩不断的流水,钻进任何一个缝隙就能浸遍百骸,然后慢慢占领支配意志的脑袋,最后连头发丝都丢盔弃甲……
他烦躁地坐起身,没有开灯,看着窗边不回神。
不知何时,原本黑云阵阵的夜空中挂起了月亮,一束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,铺满了桌面……
一阵风过,窗户吱呀,夏木安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