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?”南宫少卿瞬间认出了那副可怕狰狞的面孔,幽幽说道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红庭殇之所以被尊为轻功第一,是因为施展者可以借助此功行进,神不知鬼不觉,应该不会留下痕迹才对。”
活死人双手拄刀在地,声音沙哑可怖,“你做到很好,只是不巧我的感知比寻常人敏锐了一些罢了。”
南宫少卿皱了皱眉,“你,会讲话?”
长孙攸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,含糊不清道:“那棺材里的黑刀封了我的记忆与感官,多亏了你,如今黑刀已出,姓郭的牛鼻子可困不着我了。”
南宫少卿默默按住白鹤行剑柄,淡然道:“我还是更习惯,沉默的你。”
南宫瞳孔陡然收缩,手中白鹤行瞬间出鞘,一股凌厉剑意浇灌在剑身之上,以一道十里剑气刺向长孙攸关。
活死人嘶吼一声,浑身白色绷带瞬间崩开,抬手挥刀接住这股强悍的剑气,手腕一抖,双手压刀,将去势已尽的剑气完全斩开。
长孙攸关冷笑一声,蓦然瞪大眼眸,白衣竟然完全在眼前消失了。
他那双血冠瞳仁可怕眸子骨碌一转,猛然回头转身,一记银芒刺穿他的咽喉,他双手握住剑尖,艰难地发出呜咽。
南宫少卿迅速抽剑,以手肘白衣擦去剑身污血。
扑通一声,那活死人轰然倒地。
“果然,有了灵智以后,就会失去先前那种可怕的本能反应,自然也跟不上红庭殇的速度。”南宫少卿心里暗暗下了判断。
忽然南宫少卿耳朵微动,听见储秀宫外有密集如雷雨的脚步声,应该是大内禁军赶到此处,还有一股很可怕的真气,那老太监也到了。
“得快些了。”南宫少卿伸出两指凝聚剑气,然后轻轻触碰眉心,很快枣红色的印记隐约闪现在光洁的额头之上,从眉心处被抽出一柄袖珍黑色飞剑。
南宫少卿摊开手掌,那柄袖珍飞剑如同一尾游鱼一般在手中灵动游曳。
剑气盈满,自成一方天地。
南宫轻轻弹了弹那柄黑色小剑的剑身,眼神温柔,就像在抚摸一只小宠物一般,柔声道:“乖,帮我拖延一点时间。”
袖珍飞剑竖起剑身,好像是听懂了,一瞬间朝宫门掠去。
宫墙剧烈震动,有大量禁军涌入储秀宫,撞破大门,杀声四起传遍寝宫。
只是刹那间忽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。
南宫少卿叹了口气,抬步向暗牢那十几口黑棺走去,忽然一只几近腐烂魔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。
南宫少卿大惊,“怎么会?”
那活死人双手倒提南宫,掌运气机,牵引黑刀,欲将白衣拦腰截断。南宫身形失衡,然反应迅捷,指尖轻弹,腰间白鹤行应念而出,横于身前,硬撼那迅猛一刀。
轰然巨响,南宫连退数十步,白鹤行亦脱手飞出。
但只在呼吸之间,南宫少卿便策动反击,脚步轻移似仙鹤凌风,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完成御剑、接剑、出剑等一系列繁杂剑招,最终以十里剑气斩断长孙攸关持刀的手臂。
长孙攸关紧攥断臂,惨呼出声。南宫少卿旋即欺身近前,施展自寒老刀术中悟得推衍而成的十寒刀术,以刀化掌名曰:寒眠。
一掌击于长孙攸关背部,一股刺骨的寒意须臾间便将活死人通体冻成冰雕。
南宫少卿毫无保留,将澎湃的剑气借掌力尽数注入冰雕之中,喀喇喀喇的碎裂声自长孙攸关体内响起,须臾间冰雕骤然爆裂,化作无数冰块飞溅。
南宫少卿弓身喘息,面色略显苍白。
右臂已然脱力开始微微颤抖,幸好那活死人此刻应是已死无葬身之地,他稍稍定神,收起白鹤行,缓缓走向暗牢尽头。
从暗牢东侧取来一口黑棺,将所有昏迷的人质逐一背到一个未封棺的棺盒之中。
事到如今,已经是最坏的局面了,南宫少卿苦笑一声,接下来只需要收回凝神魄,就要开始逃命了。
南宫少卿一指拂过眉心,变幻双指向上一勾,喃喃道:“回来!”
忽然一道阴森的身影从后面按住南宫的手臂,另一只恐怖的鬼手扼住南宫的咽喉,将白衣死死往后拖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