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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往事（第2页）

一米八几的铁血男儿，因这短短的几句话，心脏像被坦克碾轧一般地难受。他紧咬着牙根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为童莲又递去一张纸，她接过，似是整理好了情绪，继续道：“你爸爸当年离开，我也很难接受……所以当初你说要去做警察，我才那么反对。我……

“我已经熬过了你爸爸的离开，我是真的熬不住你再出什么意外了……

“所以，扬扬，妈妈想让你尽早成家，不是因为其他的，只是不想看你一个人那么孤单。

“连司是个好姑娘，我们家永远欠他们家的，让我做牛做马我都可以去还，但是我……我不想你就这个样子活着。

“我知道这话很自私……但是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儿子，所有的骂名我都可以去替你背，难过我也可以替你扛，但是我想你好好活着，跟其他的孩子一样……”

童莲从来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，一下说这么多心里话，对徐扬来说真的是头一次。

他眼眶泛红，喉咙哽咽得连口水都吞不进去。他低头沉默了许久，再开口时，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。

“妈，你别担心，”徐扬顿了顿，忍住鼻酸，“我是欠连司一条命，但我一直不找另一半也并不单单只是这个原因……”

“把这个团伙处理干净，我才真的是不辜负她。当初爸爸也是因为这群渣滓，我不会放过他们……”

“你再给我一点时间，让我给他们两个最后的交代。可以吗？”

说话声在客厅里落下，整个空间好像只在刹那，被回忆铺满。徐扬看着童莲，思绪不可控地飞到了两年前。

两年前——

枪声在通往Y市的火车上响起。

这里已到了边界，车厢里不再是人头攒动，隔着两三个座才有一两个人。可尽管人少，但枪声的突然响起，还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。人群往车头涌去，似乎都在拼命远离最后那个恐怖车厢。

车厢内，徐扬的人马已经解救了几个人质，也控制住了另几个歹徒，可还有最后一个，却让所有人，都很难办。

徐扬的一身便衣，已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，被毁得满是破洞。他双眼赤红地看着面前的亡命之徒，心底的恨意，已让他的手指扣上了扳机。歹徒手上的枪已经被他打落在地，但他依旧迟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，他的视线死死地停留在歹徒满不在乎的得意面容上，似是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。

“徐警官，大不了一起死，我不怕，但是……你问问这个小妹妹，她怕不怕？”歹徒面上都是嗜血的兴奋，说着，只见他手上的刀尖往挡在他身前的女生脖颈间移去。

徐扬的呼吸起伏，他一手做出停止的姿势，一手将拿着的枪，慢慢地往地上放。

“不要，徐扬！”连司被歹徒紧紧箍着，动弹不得分毫，她的面色苍白，不知是因为眼前的情景还是因为被藏在肚中的那包毒品。她抽泣而又绝望地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，“我求你，不要再管我了，徐扬，让他死，我不怕死，你开枪，我求你！”

随着哭喊，火车慢慢驶入站内，鸣笛声将他惊醒。

Y市的警队已派人支援等候在站台，他只需拖到火车进站，歹徒必定落网，可他也知，这个丧心病狂的歹徒，非要拉着连司一起下地狱的话，不是说说而已。

“我再说一遍！”歹徒也听到了鸣笛声，他气急吼道，“我不怕死，只要你把账户解冻，我只需要一分钟，一分钟之后，我立马就把她交给你！”

歹徒口中的账户，户头是村内一个孤寡老人的名字，那是他拼了好几年的命为独子存下的钱，他不能就这么上交，他不能卖了这几年的命，最后什么都没得到，还给自己的独子留一身骂名。

他是真的不怕死，但他怕自己的儿子像狗一样地赖活着。

火车慢慢驶入站台，歹徒越发着急起来，他紧咬腮帮，似是豁出一切，手里的刀刃已将连司的脖梗划出一条细长的血痕。

见状，还未放在地上的枪立马又被徐扬握紧，他保持着瞄准的姿势一动不动，可内心，却已是翻江倒海。

“你是真的不怕她死啊！”歹徒怒吼着，将刀尖往连司脖梗狠狠插去，徐扬猛地一惊，就在他刚想扣动扳机的时候，枪声忽然响起，歹徒箍着连司的手臂中枪，可他拿着刀的手，却丝毫没有移动半分。

顾清不知何时潜到了徐扬的身后，此时，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整个背部，他嘴唇微微发抖，子弹从他的手中射出，却很遗憾地没有一弹致命。

火车慢慢在站台停稳，歹徒飞快地瞥了一眼站台外正朝车厢蜂拥而来的警察，自知已经没有退路。他邪恶而危险地盯着徐扬，冷笑道：“徐警官，看来这个小女友，对你来说，只是你上位的绊脚石啊……既然如此……”歹徒笑着看向已经半晕过去的连司，“那我就帮你这个忙，除了她吧。”

话音落，徐扬心头一紧，“不要！”

枪声与喊声同时从徐扬这里响起，可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。歹徒手中的刀刃再次往连司的脖梗插去，血汩汩涌出，歹徒也应着枪声往后倒去，而后便见他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。

“不要……”

徐扬无力地看着连司嘴边最后的那一抹笑，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灵魂一般，空洞地坐倒在地。

他耳鸣得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，双眸也看不见除了连司以外的任何人。

歹徒的那一刀，似是往他的心口扎上了一根钉子，他无法拿出，也无法愈合，只任由那钉子将他的心，扎得血肉模糊，而后由那鲜血流入了他的整条生命。

因为歹徒对他的报复行动，徐扬失去了他的女孩。可也因为他利落而果断地布局，让Y市长达3年的“人体运货”团伙，彻底地得到了解决。

随着后面团伙首领鬼佬落网，他升职了，背负着那个陪了自己多年女孩的命，升到了缉毒大队的队长。

他有重如泰山的功劳，也有不可忽视的罪过。

他背上了更大的责任，那些伤害无辜，罪不可赦的毒贩，都成了他生命里，无法忽视的敌人。

他誓死，要跟他们，周旋到底。看小说，630book。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