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即就听到一个很响亮的巴掌声。
死命的按电梯,还是不下来,高跟鞋的声音“咚咚”地往台阶一步步下来。我无处可躲,只好等待难堪。
就算我低着头,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我,嘴角上扬,满脸都是讽笑。
“你不是应该去死了吗?”
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接收难堪,没想到她会来这么狠的一句,我简直不知所措。
“表面一副清纯的样子,说不定身体才肮脏”她望紧我,低笑。
我心里一紧,又按按扭,电梯终于开始下降。
“为什么不说话?是害怕什么吗?”
也许,她是打听到什么了。我害怕她恶意播散真相,只好求她,“以后,我不见流忆,你别再纠缠我了行不行?”
“你应该去死。”她说。
我不说话,电梯门打开,我进去,拼命地按关门按扭,那张恶毒的脸,被关在了外面。
那晚,一直地做梦,有人叫我去死,她说,我应该死。
早上妈妈开门出去时,惊叫一声,我赶紧跑出去看个究竟。
愕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喝醉了酒躺到我家门口的邋遢男人。头发很长,胡子又粗又长,身上散发着酒精混合浓重的汗臭味。也许是醉得太厉害,妈妈开门时撞到他身上他亦是毫无反应。
“怎么办?木木。”妈妈认出了他是对面的男子。
我尽量地掩饰自己的侧隐之心,冷冷地说,“他家就在对面,他睡醒了自己会回家的。”
“我看,他也不是坏人,要不先弄他回我们家客厅躺一会,人家好歹也帮过咱们的忙对不对?”
我低头看他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
妈妈去扶他,喝醉的人跟死人一样沉,她只好唤我,“木木,过来帮忙。”
我犹豫地,撑住了他的胳膊。费了很大的力气,才将他弄回客厅。
妈妈赶着去上班,她说等他醒了就请他回家。我说好。
人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他眼前,呆呆看着他:眼圈发肿,胡子很粗,呼出的气都夹着难闻的啤酒味。
我眼睛突然生疼。
曾经那样漂亮而潇洒的脸,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?如果,我不遇见他,如果他也不爱我,他怎么可能会沦落成这样?
颤抖地伸出手去,想摸一摸他的脸。可是,手悬在半空,终还是收回来。
爱,若是一种负累,就该果断地结束。继续纠缠,对他,对我,都没有好处。
我轻轻地退回卧室,躺进床上,思想空洞。
维持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木讷,客厅才传进来动静。好像是水杯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我探头出去,他双手按着太阳穴,像在回忆什么。或许,他是在想,自己究竟在哪里?
这就是借酒消愁的人的悲哀。酒醒的那一刻总是最难受的,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喝醉时做过什么?
我于心不忍,脚步轻盈地走出去,倒了一杯水,为他端过去。
他听到动静,抬头望来,表情迷惘,又夹杂着某种疼痛。
“喝完水,你就走吧。”我说。
他并不接水杯,只是望着我。我下意识地低头,逃避了他的目光。
僵持了一会。他站起身,向外走。
眼睛很疼。
他的脚步在打开门时停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