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在这站着了,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置,我们去那坐坐。”爸爸看出了端倪,提议道。
流忆手搭在我肩上,半推着我走。
好像是西餐厅吧,环境挺好的,还有人在弹钢琴,曲子是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。
服务生过来招待,口齿清晰地给我介绍了一大堆西餐的名字,我并无太大兴趣,只靠在沙发边上听着钢琴曲。
爸爸好像和流忆在聊天,谈我小时候的糗事。
我回过神了,朝爸爸挤眼道,“爸爸,能不能不要出卖我?”
他嘴角带笑,又对流忆说了一句,“她脾气有时很差,希望你包容她。”
“好。”
两个男人都笑,只有娟姐,不太开心。她说要去上洗手间,问我要不要跟她去?
那种表情,明显是有话想对我讲。
“嗯。”
一路上,都是沉默的。只有进了洗手间时,娟姐才开了口。
“木木,雪枫不再重要了是吗?”
心里隐隐地疼了一下,不过,没有表露。
她背对我,低低地说,“希望你幸福,不管你选了谁,都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快乐地生活。”
娟姐像在哭。
但是没有用。过去,已回不去,总有些东西,是该忽视的。
例如娟姐的好,例如,雪枫的爱情。
我微微闭上眼,回应娟姐:“过去都是你们做主,你和爸爸不问我一句就送走雪枫,我不能见雪枫,妈妈还在我耳边哭。你们将雪枫拖出了我的世界,现在又还在哭什么?”
“对不起,木木。”这回听得很清楚,真的是在哭。
“娟姐,你不用这样爸爸和你已经生了孩子,妈妈也已找到自己的幸福,而我,遇到了流忆这个世界纵然千颠万倒,但是,我们都过得不算凄惨,这样就够了。”
随着抑压的哭声传来,注意到,娟姐的肩膀都在颤抖。
“娟姐,你能不能别这样?”我吸下鼻子,已带哭腔地说,“我承认,到现在都不能原谅你,有时,一想起过去那些事,心口都会疼,但是,还能怎么样?我累了,不想揪着过去活一辈子,即使没有遇到流忆,即使雪枫回来,我们亦是回不去过去的。”
“我真可耻是不是?过去只想到自己,现在也只是为自己的弟弟考虑”
“当姐姐的疼惜自己的弟弟的没有什么错。”
我说完这话时就转身出去。
这个女人,现在不像大人,一点也不像。也许,她已被种种困境bi疯了吧。
但是,我在哭什么?
远远地,就见流忆和爸爸在笑。笑什么?不得而知。
我抹干眼泪过去,爸爸一见我就皱眉道:“怎么了丫头?”
“娟姨说要走,我舍不得。”我并不高明地撒了一个小谎。
爸爸拉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,揉着我头发道,“要真舍不得就跟我们回京,你都两年多没回过北京了,是不是?”
北京?太模糊的名词了。对我而言,北京那里,并不是家,充其量,只是我人生的一个站驿。走过,就不愿再回头。但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,否则要叫爸爸难过的。于是我继续撒小谎:“妈妈才新婚,我若跟你们走,她会多想的。”
“也对。”爸爸并不在这个问题多加为难,只是问我,“你娟姨呢?”
“还在洗手间。”我低下头去啜一口热饮,又望向流忆,他在搅咖啡,很淡定的样子。
“木木。”爸爸还是揉着我头发,低低地说,“你娟姨这些年也过得极苦,一提起你就哭,两年了,雪枫那混小子始终不肯接她的电话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,其实你娟姨生完竹扬后,曾在精神疗养院调养了几个月”